俄頃。
李牧見珊珊一副一言難儘的表情,領著八名宮女從外間走了進來,疑惑的挑了挑眉,
“臭丫頭,你搞什麼飛機!”
“師父……”珊珊抿了抿唇,似乎在琢磨措辭,
“皇後給您送了幾個侍女過來……”
她將侍女二字咬的極重,似乎想以這種方式提醒李牧。
珊珊並不笨,這幾日,孟似玉時不時便會向她打聽一些宮中的事情。
再加上外界的一些風言風語,珊珊也猜到了一些事情。
隻是她沒想到,自家公子師父還沒權傾朝野呢,就先要禍亂後宮。
尤其還是皇後主動的,這要是傳出去,她家師父的名聲可就不能要了。
“侍女?”李牧偏頭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有些不解的問道,
“那你帶她們來這做什麼?”
李牧倒是沒有二到說什麼不要侍女,隻是好奇珊珊的用意。
“那個……”珊珊乾笑兩聲,想起賢嬤嬤方才說的話,索性眼睛一閉,悶著頭道,
“皇後的意思是讓師父先過目,若是不滿意,可再另行安排。”
“哈?”李牧愣了一下,總覺得這站一排‘過眼’,不滿意再換的畫麵有些說不上的熟悉。
不悅的蹙了蹙眉頭,微怒道,
“你到底搞什麼鬼!”
“不,不是珊珊……”珊珊委屈急了,她也不知道自家公子師父是真的生氣,還是在“立牌坊”。
她畢竟是宮裡長大的,這種事也不是沒聽說過。
王朝更迭,皇帝後宮妃嬪的下場,話本裡不是沒有。
珊珊想了想,索性眼睛一閉,低聲吩咐道,
“都把頭抬起來,讓師父瞧瞧。”
聞言,八名宮女紛紛抬頭,皆是一臉祈求的望向李牧。
雖然宏文帝“戰死”的消息,外界並不知曉。
但她們作為後宮妃嬪,在宮中也都有各自的消息渠道。
甚至,白日裡前太子帶兵入城,鎮南王一人嗬退二十萬大軍的事跡,她們也已經知曉。
她們雖不知這裡麵究竟有多少彎彎繞繞,卻也明白,如今這皇城怕是已經成為眼前這位鎮南王的囊中之物了。
何況來之前,賢嬤嬤還刻意的提醒過她們。
想要活命,唯一的機會便是入得這位少年王爺的眼才可。
她們也都讀過些書,並非普通民婦,多少明白點其中道理。
既然入了這宮門,便早已做好了這般心理準備。
更惶論,宏文帝這些年怎麼回事,她們心裡自然門清。
眼下保不齊便是她們的機會,若是能得‘新君’恩寵,不但家族受益,自己也不必守這‘活寡’。
尤其是幾名入宮有些年月的妃嬪,在見到李牧那張讓女人合不攏腿的俊俏容顏時,眼睛都隱隱冒著光。
李牧感覺自己被氣笑了,差點就脫口而出一句“換一批”。
然而,當他看到萱貴妃時,卻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目光不解的看向珊珊。
眾女也注意到李牧的目光。
心中皆有些不忿。
聽說這位鎮南王今年也才二十出頭,竟然喜歡這一款。
萱貴妃十四歲入宮,如今已經九個年頭了,算是她們八人中年紀最大的那位。
萱貴妃也注意到李牧的目光,暗道一聲不好。
雖然她對自己的容貌很有自信,但她那日可是見過墨流螢的。
很明顯,李牧還是鐘意那種看上去就像水中青蓮的姑娘,就像他現在身邊那小丫頭一樣。
難道李牧是想報複折辱她?
這個男人真的就這般小氣?
她與其他幾女不同,有柳明嵐這個小喇叭整日和她吹噓李牧如何如何。
她對李牧的事跡可謂是如雷貫耳。
但作為柳家嫡女,她太清楚如此‘清高’之人,必然心思深沉,圖謀甚大。
如今不正驗證了她心中猜想。
然而,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彆的辦法了。
就在半個時辰前,她才剛收到柳家家主送入宮的消息。
鎮南王即將攝政,柳家決定再次重演當年之事,確保從龍之功不會花落旁家。
甚至,她娘已經準備好了名帖和柳明煙的生辰八字,趁著明日朝會結束前,便去鎮南王府將柳明煙的婚事定下。
雖然柳明煙一直住在玲瓏水榭,但柳家卻從未提過此事。
這便是柳家的一貫作風,事態未明前絕不輕易下駐。
但一旦下注便是豪賭,要麼生,要麼死!
萱貴妃用力的咬了咬唇,事到如今,她也沒了彆的辦法。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含情脈脈道,
“明萱,見過王爺。”
雖然賢嬤嬤讓她們自稱奴婢,算是掩耳盜鈴的保全李牧的名聲。
但她知道李牧認識她,便也沒有多此一舉。
李牧撓了撓額頭,目光看向這位身材火辣的豐腴少婦,無奈笑道,
“貴妃這又是玩的哪一出?”
聞言,萱貴妃心下一涼,暗想李牧絲毫不裝,這便是不打算輕易繞過她,也隻好梗著脖子說道,
“王爺,之前是明萱不知禮數,衝撞了王爺,還,還請王爺看在,看在舍妹的份上,莫要和明萱這一介女流一般見識。”
“行了,不管你這唱的是哪一出,我都不感興趣。”
李牧覺得這女人想多了,擺了擺手道,
“好了,你…你們都回去吧。”
誰知這時,那名看上去年紀最小的女子,卻突然開口道,
“都城女子皆讚王爺是謫仙下凡,然而她們卻不知,她們奉若神明的人,也不過是個不忠不義的小人罷了。”
此言一出,其餘幾女皆是變了臉色。
一名舉止端莊,容貌清麗的女子,趕忙跑到她身邊,強行將她拉著跪下,向李牧磕頭道,
“王爺恕罪,霜兒妹子她,她才入宮不足半年,不懂規矩衝撞了王爺,還望王爺開恩。”
李牧看了眼那義憤填膺,長相水靈的小辣椒,又掃了眼這舉止優雅,看著就賢惠的知性大姐姐,無奈的歎了口氣。
剛要示意珊珊將人領出去。
這時,珊珊卻是小眉頭一蹙,憤怒開口,
“你就是蜀州夏家的那個夏從霜?”
“你憑什麼說師父是不忠不義的小人,今日你要是說不出個理由來,彆怪珊珊對你不客氣!”
珊珊從沒把這些後宮妃嬪放在眼裡。
這些都是世家強行送到宮裡來的,在她眼中,不過是些吃閒飯的‘宮女’罷了。
所以,即便賢嬤嬤將這些人送來,珊珊也不過是擔心自家公子師父的名聲。
至於服侍,她還覺得這些人沒有這個資格。
“珊珊!”李牧輕嗬一聲,實在不想聽珊珊和這些女人在這裡掰扯。
然而,珊珊卻是委屈的抿了抿唇,轉頭看向李牧,眼中的怒意逐漸轉變成了火熱。
竟直接嬌喘一聲撲入了李牧的懷裡,嗲聲嗲氣道,
“珊珊,珊珊喜歡師父,珊珊,珊珊絕不允許有人說師父壞話,師,師父~”
說著,便上手攬住李牧的脖子,粉嫩的紅唇緩緩靠近。
不對勁......李牧眉心一凝,抬手抵住珊珊的額頭,“你怎麼了?”
這時,隻聽屋中傳來一陣靡靡之音。
八名女子的臉上皆浮現一抹不自然的潮紅,踉踉蹌蹌的朝著李牧撲來。
“這味道……”人一靠近,李牧便立刻察覺到了不對。
這個香氣,他似乎在哪裡聞到過?
旋即,李牧反應過來,臉色霎時變得精彩無比,
“我去,這是上次榮妃寢宮中那種香……”
“王爺,妾身,妾身,想……”
“李,李公子,小女子仰慕已久……”
與此同時,八名女子紛紛擁了上來,就連葉妙妙都被擠到了一邊去。
李牧是真的沒想到,皇後會給她送這麼個‘大禮’。
微微搖了搖頭,剛準備取出‘艾七’針,手腕一翻,表情瞬間凝固,
“壞了,艾七送給凝兒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