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
這時,諸葛平快步走到皇後身前,抱拳道,
“謀逆大罪怎可輕饒,這豈不是告訴天下人可隨意效仿!”
“請皇後三思!”
話落,近半數朝臣齊齊躬身作揖,異口同聲道,
“請皇後三思!”
似乎有些麻煩了……君九齡再三確認李牧體內生機開始緩慢恢複後,長出口氣。
雖然李牧和她說過,那無名卦術並不會要了他的命。
但這種事,誰又說的準。
她看了眼麵色糾結的張寒蕊,又看了看穆真,抿著唇,自言自語道,
“也隻能靠這妮子了。”
隨即,她的虛影化作一道流光,鑽入李牧的眉心。
“你們這是要逼本宮!”
皇後盯著眼前朝臣,語氣中已然隱隱帶上了怒意。
“請皇後三思!”
諸葛平就像是個複讀機,他看得出,李牧應是危在旦夕,他多拖一陣,李牧便多一分危險。
他心裡很清楚,以皇後對李牧的偏寵,既然話已經說出,那麼便萬沒有更改的可能。
果不其然。
皇後袖袍一揮,直接將諸葛平震退了十幾步,就實力而言,她甚至還在穆真之上。
“本宮心意已決,今日青衣若是有半分差池,方才多嘴的,本宮一個也不會饒恕!”
“皇後!”
諸葛平料到皇後會保李牧,卻沒料到會如此強硬,正欲再掙紮一下。
卻見,張寒蕊懷中的李牧突然睜開了眼睛。
“咳咳咳,本王倒要看看,今日是誰要和本王過不去!”
李牧輕咳兩聲,聲音雖弱,但話語中那股久居上位者的氣勢,卻比平日裡要足的多。
“你……誒呦!”諸葛平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一個趔趄,竟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小十三!”
張寒蕊麵露驚色,然而,才剛一開口,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什麼都彆管,帶我走!”李牧沒去看諸葛平,手腕一翻,從訓蒙中取出兩張乾餅,咬了一口,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
“向東四裡,快!”
“.…..好。”
話落,張寒蕊身影一閃,抱著李牧消失在原地。
既然有了皇後的保證,那至少沒人會不長眼的上來阻攔。
……
“慢點,應該就在這附近。”
山林中,君九齡察覺到黎姬的氣息,趕忙拍了拍張寒蕊的肩頭,讓她停下來。
張寒蕊停下腳步,低頭瞥了眼肩膀上被拍的位置。
隨即一把扣住李牧的脖子,將他抵在了樹乾上,語氣冰冷道,
“你是誰!你把李牧怎麼樣了!”
君九齡愣了愣,眼中露出一抹玩味,正色道,
“寒蕊,我是李牧啊,你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嗬。”張寒蕊冷哼一聲,嗤笑道,
“他從來不會叫我寒蕊,還不快說,你究竟將他怎麼了!”
聞言,君九齡臉上露出些許不屑。
那是本姑娘不願意聽你們牆角!
抬手搭上張寒蕊的肩膀,蠱惑道,
“你那麼關心他做什麼,反正身子又沒變,往後,你不如跟我。”
“本王會好好疼愛你的。”
張寒蕊餘光瞟了眼肩頭上的手,眼中閃過異色。
唇角微勾,俯下身子緩緩貼近君九齡,
“好啊,反正老娘喜歡的是這身子。”
說話間,兩人的嘴唇越靠越近。
君九齡一怔,見對方竟然來真的,一手抵住張寒蕊的額頭,一手捂住自己的嘴,甕聲甕氣的罵道,
“你這水性楊花的蕩婦,滾開,本,本王看不上你!”
“咯咯咯咯。”張寒蕊嬌笑出聲,隨即鬆開按著李牧的手,退了半步道,
“這……便是奪舍?”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聞言,張寒蕊眸底閃過寒光,輕輕吸了口氣道,
“既然你看不上我,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
君九齡從訓蒙中取出乾餅,又咬了兩口,這才問道,
“你先說說是什麼交易?”
張寒蕊盯著眼前翹著蘭花指,細嚼慢咽的李牧,沉吟半晌道,
“你既懂奪舍,不如這樣,你將李牧還給我,我為你找一具更好的身體,如何?”
“更好的?”君九齡樂了。
這普天之下,還有比他家狗男人更好的?
她輕蔑的盯著張寒蕊,那眼神就像是在說,“這身體如何,你還不清楚嗎?”
張寒蕊讀懂了她的眼神,卻並未搭腔,正色的點了點頭道,
“沒錯,比如……一具女子身體。”
“如何?姑娘。”
“你是怎麼看出我是女子的?”君九齡一怔,含在嘴裡的餅子差點掉出來。
她仔細盯著張寒蕊這張不輸自己的絕色容顏,嬌俏的蹙了蹙濃眉,不甘心道,
“就因為我對你不感興趣?”
“啊?”張寒蕊自己都沒想到這一茬,凝眉盯著君九齡,一字一句道,
“如何,你本就是女子,不如接受提議,我保證,為你尋來的奪舍之人,絕不比這具身體差。”
“嗬。”君九齡揚了揚眉,目光上下打量著張寒蕊,頷首道,
“可以。”
“當真!”張寒蕊激動的一把抓住李牧的衣領。
“但我有條件!”君九齡垂眸盯著她抓著“自己”的手,示意放開。
“抱歉。”張寒蕊退後兩步,語氣十分謙和,
“不知姑娘有何條件,但說無妨。”
若是平時與人談判,她定不會如此失態,更不會露出這般,會給對方獅子大開口機會的樣子。
但事關李牧,她根本顧不了那麼多。
“條件嘛。”君九齡勾唇一笑,抬手勾起張寒蕊的下巴,語氣玩味道,
“我要你,你舍得嗎?”
“可以!”張寒蕊甚至都沒有猶豫,對方的表情實在太好猜了。
就在君九齡提出有條件時,她便已經猜到了這個可能。
她表情鄭重的盯著眼前之人,正色道,
“你是否能保證,李牧平安無事。”
君九齡盯著張寒蕊看了許久,隨即收回手,鄭重點頭,
“我保證,李牧不會有事。”
“好!那你來吧。”張寒蕊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就會這般輕易相信對方。
或許是因為這是唯一能救李牧的機會,她閉上眼,眼角隱隱有清淚流出。
“你放空心神,不要抵抗。”君九齡裝模作樣的將指尖抵在張寒蕊的眉心,再次確認道,
“一旦開始,你便有沒反悔的餘地,你可想清楚了,為了個男人,值得嗎?”
張寒蕊拳頭握緊又鬆開,臉上露出悵然的笑容,
“開始吧,希望你說話算話。”
隨即,張寒蕊感覺似乎有另一道神魂,侵入了她的識海。
眼角淚水滑落,她深吸口氣,強行克製自己不去抵抗,口中輕聲說道,
“我知道,我沒資格再談條件,但我還是希望姑娘可以答應我,今日的事,不要告訴他。”
話落。
隻聽“砰”一聲脆響,張寒蕊下意識捂住額頭,無措的睜眼看向眼前之人,
“姑,姑娘?”
這人,剛才彈了我一個腦瓜崩?
“你很好!”君九齡滿意的點了點頭,收回手,語氣倨傲道,
“本姑娘名叫君九齡,往後,你便喚我九兒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