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曼曼雖然刁蠻了些,卻不是傻子。
早在宋淳接她來薑城,並不留餘力的吹噓李牧是如何的豐神俊朗時,她便已經猜出了個大概。
她的母親隻是個妾室,她又是女兒身,被用來當做工具籌碼,一點也不讓人意外。
恰巧,李牧的事跡很多,但最讓人津津樂道的,還得是那些風流趣事。
宋曼曼就聽說過,李牧在都城有一座宅子,豢養的都是天下間最絕色的女子。
據說府上就連蚊子都是母的,丫鬟下人也都是從皇宮中挑選的姿色絕佳的侍女。
本身就是燕王世子,又深受當今陛下的器重,簡在帝心也不過如此。
滔天的權勢,絕佳的練武資質,宋曼曼根本不用懷疑自己父親想要拉攏李牧的決心。
彆說隻是自己,宋曼曼甚至覺得,隻要李牧開口,宋淳甚至連秦綢也能拱手送人。
宋淳是如何的窩囊她再清楚不過,除了虐待她兩位小娘,以及府上的丫鬟侍女,他就是個十足的慫包。
原本,宋曼曼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像是件商品一般,被人精心打扮,守在王府門前,像是個等待皇帝臨幸的妃子。
然而,前去給李牧送請柬的下人,卻一茬又一茬的被擋了回來。
與她預料的絲毫不差,生辰宴取消了。
她十七歲的生辰宴,卻是因為旁人而辦的,宋淳一點也沒有顧及過她的感受,她最後一絲的幻想也隨之破滅。
她甚至不配成為談婚論嫁的聯姻棋子。
她隻是個物件,一個在宴席上,隨手拿出送人的物件。
宋曼曼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心情,李牧沒有到場,躲過一劫的她本應是竊喜的。
但她卻始終高興不立起來。
直到,她聽到了幾個丫鬟下人的小聲議論。
“哎,虧得我天未亮就起來裝扮,世子殿下竟連麵都沒有露。”一個將臉抹的像猴屁股一樣的小丫鬟說道。
“去去去,世子殿下能看上你?”身旁,男生女相的小廝瞧著蘭花指,一臉鄙夷。
“就是,我腿毛都刮了,可惜了,世子殿下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滿臉大胡子的護衛,嘟起了嘴。
一旁,幾個丫鬟一臉震驚,都不由打了個冷戰。
見狀,大胡子護衛毫不在意,一臉嚴肅的說道,
“你們彆不服氣,萬一世子殿下就好灑家這口……”
說著,大胡子護衛似是想到了什麼,雙腿不由饞了一下,咬牙說道,
“隻,隻要能攀附上世子殿下,我那畜生爹可還敢碰我娘一根手指頭!”
此言一出,幾人皆是沉默了下來,不再言語。
就在那一刻,宋曼曼好似醍醐灌頂,是作一個可以被人隨意贈送的玩物,還是像秦綢一樣,做一個在府上說一不二的女人。
這還用選嗎?
她根本沒的選,拒絕了一眾狐朋狗友私自補辦生辰宴的邀約,踏上了改變命運的旅途。
她甚至沒有什麼明確的計劃,也不曾想過後果,憑的就是一腔熱血,以及,自己還算獨特的姿色。
她有著一張讓人無法生厭的娃娃臉,身段雖不修長,卻極為好生養,至少餓不著孩子。
她很清楚,這樣極具反差的外貌,讓許多人趨之若鶩。
好在她是宋淳的女兒,好在秦綢自幼便對她寵愛有加。
她沒有去想,若是李牧不好她這口怎麼辦。
與其今後再被送與彆人,能讓宋淳懼怕的李牧,顯然是最好的人選。
反正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被李牧吃乾抹淨後丟棄,又或者鎖入那暗無天日的玲瓏水榭之中。
可萬一呢,萬一李牧就好她這口,她那慫包父親可還敢碰她小娘一根手指頭?
於是,十七歲的花季少女,抱著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磅礴氣勢,帶著二十名狗腿子,浩浩蕩蕩的衝進了客棧。
“叔父,你欺負人,嗚嗚嗚嗚~”
宋曼曼抹著眼淚,李牧在一旁替她一件件的穿著衣服。
“脫也是你自己脫的……憑什麼還得我替你穿。”李牧無奈道。
“不聽不聽不聽,是叔父讓人家脫的!”
宋曼曼捂住耳朵,用力的搖晃著身子。
李牧一把扶住,輕輕的吞咽了口口水,爭辯道,
“我讓你脫的是鞋襪。”
“那也不行,姑娘家的腳,即便,即便是叔父也,也不能隨意……”
宋曼曼抿了抿唇,害羞的低下了頭,隨即將腿伸到李牧麵前,小聲道,
“勞煩叔父了。”
如白玉珠子般的腳趾,輕輕的抖了抖。
李牧緩緩抬手,剛要握住那玉藕時,宋曼曼又飛快的將腿縮了回去,隨即迅速穿好落襪,蹬上繡鞋,腰肢一扭就跳下了床。
“叔,叔父,今日是人家的生辰。”
宋曼曼俏生生的回頭看了眼李牧,不待李牧開口便直接跑出了屋子。
李牧臉上那原本有些癡迷的表情漸漸褪去,隨之變成了玩味與古怪,
“她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色誘?
可又是誰派她來的,宋淳?還是秦綢?
正當李牧思索之際,蒼織突然開口說道,
“公子好手段,宋姑娘怕是今晚做夢,都會夢到公子。”
蒼織沒有起身,而是直接跪爬到了李牧的身前。
李牧垂眸,目光看向蒼織,“你呢,你又要做什麼?”
蒼織沒有回答,仰著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李牧,問道,
“公子也這樣騙過奴婢嘛?”
李牧伸手,撫上蒼織的臉頰,拇指摸索著她晶瑩的唇瓣,
“那你夢到我了嗎?”
聞言,蒼織嘴角微微勾起,用力點頭道,
“奴婢的心裡隻有公子。”
這是個坦白局,兩個人,三句話,一千八百個心眼子。
李牧毫無保留的在蒼織麵前,展示自己逗弄小姑娘的手段。
同時,蒼織並未隱瞞自己的猜測,而是直接問了出來。
李牧的回答是變相的承認。
承認他為了得到蒼織,的確用了類似的手段。
於是,蒼織再一次表了忠心。
她不介意李牧使手段,她更怕李牧完全不在乎她。
那樣才說明她真的毫無價值。
“公子資質卓絕,可想修習魅術?”蒼織低頭,含住了李牧的手指,似是告訴李牧,她已經總結了經驗,想要補考。
聞言,李牧卻是挑了挑眉,麵色有些古怪,“我?修習魅術?”
蒼織輕輕嗯了一聲,她並非平白無故的問。
在她看來,李牧是真的資質卓絕,甚至她覺得,李牧若是修習了她蒼井一族的魅術,都不用配合相應的藥物。
李牧本身就是一劑美味的毒藥,明知有毒,卻依然讓人欲罷不能。
受到穿越前的影視劇影響,李牧下意識就覺得,魅術,不就是搔首弄姿,勾引男人的手段。
然而,蒼井一族的魅術,魅的卻是心。
練的是察言觀色,修的是一顆七竅玲瓏心。
再以控製情緒的藥物輔助,修至高深之處,甚至能讓種術者自行腦補,粉飾施術者的性格外觀。
類似催眠,也像是幻術。
魅術高超的不一定得是傾國傾城的絕色美女,甚至都不一定是要女人。
聽完蒼織的解釋,李牧的眼睛亮了亮,頓時就來了興趣。
正所謂技多不壓身,李牧絕不是想要學這門妖術去禍害小姑娘,完全是抱著探討學術的目的,急切道,
“說說,如何修煉?”
誰知,話音方落,屋外便傳來許母那滿是不屑的聲音,
“一點點皮毛的縱橫之術,加上幾手上不得台麵的巫蠱術,這些,還需要你一個外族人傳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