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嘴硬的女人,李牧步入內家一階。(1 / 1)

「這女人!神經病!」

李牧如遭雷擊。

看著絲帕上,明顯是用胭脂點上的娟秀小字,李牧的心情,頓時跌到了穀底。

上麵的內容,其實並不多。

隻是沒頭沒尾的隨筆記下了些許小事。

與李牧有關的小事。

多半都是埋怨李牧的壞話。

亂瞄的賊眼,不安分的手,和總是讓人臉紅心跳的莫名關心。

字裡行間,透著些許難明。

結尾處,應是讓穆真轉告葛老的。

“錯非錯,凝不悔,燕王有恩,凝以身報之。”

“---不孝孫兒葛沛凝。”

李牧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卻明白了葛沛凝的心意。

「她真去了三樓,因為燕王對她有恩?」

李牧心中苦笑,「嘴硬的女人!」

這時,白昊帶著其餘幾名儒家弟子,來向穆真見禮,隨後道:

“先生,我等奉命守在這裡,還請先生與世子,移步樂閣小憩。”

語氣雖是恭敬,但話裡話外,都是趕人的意思。

李牧眼神略微有些空洞,緩緩抬頭看向白昊幾人,一時間,將一切都聯係到了一起。

「他就那麼確定,我會因為一個女人去送死?」

從始至終,幕後之人的做法,都是在賭。

賭李牧會不會因為他人,以身犯險。

李牧不清楚,是什麼讓幕後之人,這般對自己有信心。

更不明白,以幕後之人的手段,為何要如此麻煩。

紛亂的思緒,一股腦的湧上心頭。

李牧極力告誡自己,即便自己入樓,也不一定能將葛沛凝帶回來。

最終不過是多搭上一個人罷了。

然而,葛沛凝的身影,卻不停在李牧腦中浮現。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明明是風情萬千,魅惑眾生的致命毒藥。

但在李牧心中,卻是如沐春風,好似溫柔的鄰家大姐姐。

“青衣,先回去吧。”

李牧手中緊握著絲帕,指尖微微泛紅,聽到穆真的話,愣了一下,隨後機械的點了點頭。

緩步走到穆真身後,推起穆真,便向外走去。

然而還沒走出兩步,李牧的腳下突然一頓。

“青衣!”

“老師,我…”

李牧欲言又止。

心中有無數理由,勸說自己。

若是自己入樓,便是隨了幕後之人的意,屆時隻會是親者痛仇者快。

但卻有一個理由,讓李牧不得不這樣做。

隨著這一意念,李牧的念頭越發通達。

迷茫的雙眼逐漸變的堅定,語氣鄭重道:“老師,我想去!”

就是‘我想去’這簡簡單單的三字。

不是因為幕後之人的算計,也不是因為,葛沛凝是為了尋她才入的三樓。

僅僅是因為李牧想,因為想,於是便做,如此而已。

隨著這句話出口,李牧心中,突然閃過無數紛雜的念頭。

過往的一幕幕在李牧的腦中重現。

隨後是李牧經曆過的一場場大戰。

熟悉的一張張麵孔。

隨即眼前一黑,再恢複時。

李牧赤身裸體的,趴在一棵數十米高的大樹上。

李牧愣了一下,感覺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這姑娘長得真不賴,也不知是不是這蒙麵人的對手。」

李牧看著樹下,紅衣少女與蒙麵刺客的交手,心中感歎。

然而很快,李牧便發現,那蒙麵刺客使詐,眼看少女命懸一線。

李牧心中不由產生了些許割裂感,口中莫名了喊了句:“蛇呢?”

當即從樹上躍下,直撲向蒙麵刺客。

半空中的李牧,心中一驚,還來不及思考,眼前便又是一黑。

周圍的一切,如雲霧般消散。

再回神,李牧單手揉著李玲兒的腦袋。

見她滿臉淚痕,語帶哭腔的問道:“你做什麼,你不是跑了嗎?為什麼要回來?”

李牧放在李玲兒腦袋上的手頓了頓,轉頭看向四周。

應雨,小昭,蘇雨薇。

還有林家家主,冉奴老者。

李牧皺了皺眉,突然想到自己,是回來救人的。

用力握了握手中的破軍刀,笑道:“想回來,便回來了。”

隨即轉身看向冉奴老者,有種難言的豪邁之氣:“老頭,又見麵了!”

話音方落,眼前再次變換。

李牧微微眯眼,看著周遭一切如水霧般變幻:“幻覺?”

隨後,一個個李牧曾經經曆過的戰鬥,一一在李牧麵前出現。

李牧的心裡越發清明。

緩緩閉上了眼睛。

“救李玲兒是因為,她死我也跑不了。”

“回燕王府是因為不忍心。”

“初一那次,是那冉奴人先動的手,我被逼無奈。”

“幫官服緝拿通緝犯,是為了驗證卦術…”

李牧口中,不停念叨著,之前戰鬥,自己找的種種理由。

語速越來快,神色也越發的癲狂。

“不!沒有理由,不需要理由。”

李牧突然睜開眼睛,大聲怒吼。

緊接著,腦中好似聽到,水滴滴落的聲音。

旋即眼前閃過一道強光。

隨著強光漸漸散去。

李牧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一望無際的白色空間。

但卻感覺,十分的熟悉。

眼前,有一棵隻到他腰間高低的樹苗。

“是不是長高了?”

李牧不知為何,心中會有這樣的疑惑。

下意識的伸手,摸向那嫩綠色的枝芽。

就在李牧的手指,觸碰到枝芽的瞬間。

指尖憑空出現一個拳頭大小的旋渦。

仿佛要將周遭的一切都吞噬進去。

李牧心中一驚,正欲收手,然而旋渦的吸力,卻讓李牧反抗不得。

轉瞬,便連同周圍的白色,一同吸入。

「…」

「我次奧!」

空地的茅屋外,李牧大口喘著粗氣。

穆真轉頭,看向李牧:“你若想去,為師不…”

然而話說到一半,穆真卻是愣了一下,眼中先是迷茫,隨後轉而變為震驚和欣喜,有些不可置信道:

“你突破了?”

“哈?”

李牧愣了愣,對於之前腦中發生的事情,有些記不清楚。

「我剛才怎麼了?等等,突破了?」

隨即發現,自己的身上,附上了一層薄如蟬翼的真氣護罩。

李牧有些不解的看向穆真,突然發現,穆真給自己的感覺與之前完全不同。

李牧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與穆真之間的差距,不知該怎麼形容。

很大,比一階到四階的差距還大。

隻覺得麵前的穆真,是自己絕對無法抗衡的對手。

「怎會這樣?之前也有沒這種感覺…」

這時,便聽穆真說道:“彆顯擺了。”

但聲音明顯還有些顫抖。

李牧會意,趕忙將真氣護罩散去,開口試探道:“老師到底有多強?”

穆真瞟了李牧一眼,淡淡道:“不過是比你在一階待的時間長了些,以後你就知道了。”

李牧心說你騙鬼呢,遲疑片刻,解下腰後的止水交給了穆真:

“也不知我能不能回來,這個就先交給老師保管。”

穆真接過止水,眉頭緩緩皺起,開口道:“你可想清楚了?”

李牧笑了笑,用力的點點頭:“想清楚了。”

穆真沉吟半晌,輕歎了口氣道:“去吧。”

李牧退後兩步,一揖到底,轉瞬便消失在原地。

直到李牧離開,穆真看向茅屋的方向,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口中喃喃:

“即便是當年聖人,怕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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