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微風,微涼。
彩雲之南,保城。
城內的一處遠征軍指揮部中。
方知秋坐在凳子上,麵色顯得異常的難看。
他手放在桌麵上,越看地圖臉上的怒意越加的明顯。
啪!
直到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麵,盯著南天門的位置怒罵道:
“這群小鬼子都在家門口修建防禦工事了,上麵還不打,難道真的要靠洋人的命令才打嗎?”
方知秋眼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怒意。
幾萬人的,就乾瞪眼看著小鬼子在河對岸修建工事,一步不踏。
這都在家門口挑釁了,是自己的國土之戰,尊嚴之戰,到現在竟然要聽約翰國和大鷹國的指示才能動。
這明顯把他們當成了棋子,根本沒有為他們考慮過一分一毫。
憋屈...方知秋手緊緊的握住,現在的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是國人的軍隊,還是洋鬼子的軍隊。
一邊要被人看不起,一邊還要聽人指揮,像個乞丐一樣要裝備。
最重要的是,在自己的國土上作戰,竟然都不能隨意的調動,必須要聽洋鬼子的。
方知秋罵聲傳出,讓指揮室內的一些參謀麵色顯得十分無奈。
畢竟他們名義上是遠征軍,其實所有人心裡都清楚,這一次遠征說是保護滇緬公路,其實不過是山城想在國際上獲得援助,表的一個姿態。
想在約翰國和大鷹國他們中獲得援助,就像當初想極力的拉攏熊國援助一樣。
現在的他們,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這樣乾等下,難道真的覺得那群洋人會和小鬼子死磕嗎??”
方知秋再一次的罵道,那些洋人打起仗來,除了武器裝備優勢,完全就像是新兵蛋子一樣。
最重要的是,根本沒有血性,他們就是把滇緬戰戰當成了工作,可就算這樣,洋鬼子站在他們頭上拉屎。
這時,一道身影就從指揮室外麵跑了進來,方知秋眉頭皺得更緊,看著許三武一臉激動的模樣,把一些話吞在的肚子裡。
“發生了什麼事?”方知秋目光落在了許三武的身上,眼神充滿著嚴肅。
“總師,虎賁旅要南征了!!”許三武無法控製自己的心情。
方知秋一把奪過許三武手上的報紙,注意力一下子都是集中在那幾個大字上。
‘夏至之日,南征之時
這幾個字出現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是呆愣在原地,心情久久的不能平複,拿著報紙的手在微微顫抖。
瞳孔張大,身子直接是站了起來。
腳步來回的在指揮室來回的走動,拿著報紙看了一眼又一眼,再三確認後,重重的一拍大腿。
疼痛感傳來,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可手中電報和報紙,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好!好啊!”
方知秋嘴角不停的低喃著,臉色變的比許三武都更加的激動,神情肉眼可見的振奮。
“總師,他們這一次來,需不需要和約翰國的人說?”許三武在一旁想了想,開口說道。
“說個屁?林天塵不是上麵的那些人,林天塵既然是遠征軍總軍,等林天塵來了,我們聽從林天塵的作戰安排,,地同根,民同族,洋鬼子看不起我們,我們也不能把他們當自己人!等虎賁遠征軍來了,我倒要看看那群洋鬼子還敢不敢囂張!”
方知秋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
“可我們虎賁軍不確定來的部隊有多少,畢竟,他們可是要橫跨整個地域由北至南。”許三武內心還是有些擔憂。
就算林天塵要來,但是虎賁軍又有多少人願意走出國門,走出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東三省和晉地?
“他沒有部隊我們有,聽林總軍的指揮便是!”方知秋手重重的拍向了桌麵,堅定的語氣說道。
林天塵敢硬頂毛熊,這樣的心氣是他沒有的。
“把消息傳給所有在這邊的部隊....”
“是。”
滇西,禪達。
彩雲之南的一個邊陲小鎮。
在一處破舊的寺廟內,紮堆躺在屋簷下,或者隨地而坐,每一個人的臉上汙垢布滿,身上的軍裝被泥汙沾染的呈現黑色。
雖沒有太陽,但是每一個人的都是慵懶的躺在那裡。
“大喜報!”
隻見瘦弱的人影,呆站在了院子之中,臉色激動的說道。
可得到的卻是不屑目光,每一個人都是慵懶的躺在那裡,望著林一。
“咳咳,東三省的小鬼子全部撤離,虎賁旅說夏至之日,就是他們南征之時,他們會來滇緬了!”
林一一臉振奮的說道,手撩了一下額頭上的頭發。
這些話一出,氣氛稍顯凝固,可轉身又恢複到了慵懶的狀態,一眾人依舊是躺在那裡,眼中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片刻之後才傳來不屑的神情。
“他們來有什麼用,現在我關心的是,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虎賁旅是什麼?又是哪個軍..閥的的部隊?他們是川軍嗎?還是桂軍?難不成粵軍?蛇屁股,你聽過沒?”
“你問小太爺...”
“.......”
破廟裡一眾人沒有太過於在意,把林一的話當做了一個笑話一樣,在那裡打趣的著。
身上穿著軍裝,可他們的內心早就沒有了信仰,或者可以說他們的信仰早就被一次又一次的敗仗中消散。
或是看透了部隊之中的現實。
“這一次虎賁旅南征,我們就有機會打回去,我們就不會潰敗了。”林一看著一眾人的反應,再次的開口說道。
可他的一席話惹來了一眾人的恥笑,就像看表演一樣。
“虎賁旅靠什麼打回去?靠嘴嗎?”
“現在滇緬公路都成了小鬼子的了,他們就是等著人過去送死,還有你看看那些約翰老爺子,他們現在估摸著在喝下午茶呢,會管我們的生死?會和虎賁旅合作?”
“這裡是滇緬不是東三省,能不能來另說,來了有什麼鳥用?”
孟閒瘸著腿,靠在房柱上,悲涼的笑了笑。
他就算是相信虎賁旅會來,可是就現在這種局勢,來了又有什麼用呢?
無非是和遠征軍的那些軍老爺一樣,坐在指揮部裡,指揮一下隨後下一道撤退的命令,就一走了之,又或者隻能聽從約翰國的指揮,潰敗百裡。
這樣的事情他們經曆的太多太多,心早就已經死了。
“我們是為了國參戰的!”林一右手握住拳頭,大聲的說道。
可得到的卻是一眾人更多的不屑。
“為國?也不知道是為了哪個官老爺打仗咯,說不定在怒江邊上,官老爺還摟著姨太在看南天門的‘笸籮’衝鋒陷陣。”
“我願意為官老爺打仗,隻要讓我摟一下姨太!”
“哈哈哈...”
“麻瓜。”
隨著一陣笑聲傳來,林一剛舉起的手,緩緩放下,有些畏手畏腳的從台階上走了下去。
“你們就積點嘴德吧。”一旁的獸醫皺著眉頭說道。
孟閒依舊是帶著嘲諷說道:“人家都打下東三省了,正經人誰會冒險來這個泥潭之中勒?我說實話,我不是針對虎賁旅,虎賁旅來乾嘛,與其在這裡陷入泥潭,不如在東北殺絕小鬼子!!!”
“你看看出去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回來了?要我說還是老老實實的等山城簽協議書,停戰,再讓洋鬼子協商送我們回去...”
孟閒咬牙切齒的開口,對於這邊戰場,他早就看透了。他隻是想活下去的人,而不是為了官老爺的功勳譜,而戰死的兵。
他的心,他的信仰,早就隨著一戰戰潰敗而崩塌了。
此言一出,完全的陷入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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