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臥室，張衛東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驚醒。來電顯示是吳敬凡的私人號碼。
“部長早。”張衛東瞬間清醒，聲音裡還帶著一絲晨起的沙啞。
“衛東，聶明宇的案子有變數。”吳敬凡的聲音異常嚴肅，“昨晚梁西省政法委書記周誌海連夜進京，今天一早中紀委就收到了針對你的舉報材料。”
張衛東猛地坐起身，驚醒了身旁的齊悅。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沉聲問道：“什麼內容？”
“說你濫用職權、違規跨省辦案，還有……”吳敬凡頓了頓，“說你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關係，並附有照片證據。”
張衛東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蕭然，想到了那個被裝了攝像頭的酒店房間。
“照片是偽造的。”張衛東斬釘截鐵地說。
“我當然相信你。”吳敬凡歎了口氣，“但舉報人身份特殊，是梁西省政協副主席林茂偉，他兒子林小偉是星雲集團副總裁，已經被我們控製。這明顯是報複。”
張衛東握緊了手機。父親昨晚的警告言猶在耳，沒想到風暴來得如此之快。
“我需要做什麼？”
“暫時按兵不動。你的休假批準已經記錄在案，這段時間不要有任何動作。”吳敬凡語氣凝重，“另外，齊書記那邊我已經通過氣，他會處理好省裡的關係。”
掛斷電話，張衛東發現齊悅正擔憂地望著他。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工作上的一些小麻煩。”
齊悅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她伸手撫平張衛東緊鎖的眉頭：“是不是聶明宇的案子出問題了？”
見瞞不過妻子，張衛東隻好簡單說明了情況，但隱去了照片的事。
“我就知道會這樣！”齊悅突然激動起來，“那個聶明宇能在梁西橫行這麼多年，背後怎麼可能沒人？你這次太冒進了！”
張衛東沉默不語。他想起劉明的警告，想起父親的擔憂，現在一切都應驗了。
“我給爸打個電話。”齊悅說著就要拿手機。
“彆！”張衛東按住她的手，“這點小事不需要驚動嶽父。吳部長已經安排好了。”
齊悅將信將疑地看著丈夫，最終歎了口氣：“你總是這樣，什麼事都自己扛。”
張衛東親了親妻子的額頭：“相信我，能處理好。”
安撫好齊悅，張衛東獨自來到陽台，點燃一支煙。他需要理清思路。
第一通電話打給了王越。
“越哥，情況有變。有人要保聶明宇。”
電話那頭傳來王越的冷笑：“猜到了。林茂偉那老東西跳出來了？”
“你怎麼知道？”張衛東一驚。
“剛收到消息。”王越的聲音透著寒意，“放心，他動不了你。老爺子已經發話了，誰敢在這件事上做文章，就是跟王家過不去。”
張衛東心頭一暖，但隨即警醒。王家的介入會讓事情更加複雜。
“越哥，彆讓老爺子為難。這事我能應付。”張衛東不想拖累王家太多，他現在感覺欠王家的人情也實在太多了。
“你應付個屁！”王越罕見地爆了粗口，“林國棟算什麼東西？一個靠裙帶關係上位的廢物！他兒子林小偉手裡至少有五條人命，這次必須一查到底！”
掛斷王越的電話，張衛東又撥通了邢旅長的號碼。
“邢旅長，聶明宇的關押地點安全嗎？”
“放心，在我的人手裡。”邢旅長壓低聲音，“不過今早接到命令，要求把人移交給梁西省廳。我以手續不全為由拖住了。”
張衛東眼神一凜：“絕不能交人！我懷疑他們想滅口。”
“我也有這個擔心。”邢旅長沉吟道，“但軍方的介入需要更高層授權……”
“我來想辦法。無論如何堅持到今晚。”
第三個電話打給了蕭然。鈴聲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東哥？”蕭然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疲憊。
“你還好嗎？”張衛東輕聲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你是不是也收到消息了？有人用酒店那晚的視頻做文章？”
張衛東心頭一緊：“他們找你了？”
“今早事務所收到匿名郵件，威脅要公開視頻。”蕭然的聲音在發抖，“東哥，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彆這麼說。”張衛東打斷她，“視頻是偽造的，我們問心無愧。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我擔心他們會對你不利。”
“我沒事，在軍區招待所。韋大哥派了人保護我。”蕭然頓了頓，“東哥，需要我做什麼？”
張衛東思索片刻：“暫時不要有任何動作。記住，那晚我們什麼都沒做，視頻是合成的。”
掛斷這一連串電話，張衛東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浸透。他望著遠處初升的太陽，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
政治鬥爭遠比破案複雜得多。他可以在罪案現場抽絲剝繭，卻難以在這張無形的大網中全身而退。
回到臥室，齊悅已經起床收拾行李。看到丈夫進來，她停下動作：“我們今天就回省城。”
齊悅再也不想所有事情都讓張衛東一個人扛了，她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老公雖然年輕有為，可他那稚嫩的肩膀，負擔得也太多了，是時候該讓父親出來扛一把了。
張衛東點點頭。現在他也需要嶽父的智慧。
去省城的高速公路上，臧力力專注地開著車。張衛東和齊悅坐在後排，各自沉默。
突然，一輛黑色越野車從右側強行超車，猛地彆了過來。
小心！張衛東大喊。
臧力力經驗老道，立即大力踩下了刹車，愣是沒有急打方向盤，但由於對方彆得太急，車子還是重重的撞了上去。
在劇烈的撞擊聲中，前麵的兩個安全氣囊瞬間爆開，張衛東本能地護住齊悅的肚子。
前車車門全部打開，五個壯漢幾乎同時下車。
但他們手上卻是每人一把手槍，朝著張衛東的車子肆意射擊。
“趴下！”張衛東用整個身體壓下了齊悅，並護在了她的上麵……
子彈從張衛東身體的上方飛過。
臧力力早有警覺，掏出手槍，左手持槍，從駕駛室外射擊。
五名殺手紛紛中彈倒下。
而臧力力由於不能低頭躲避，右臂也是中了一槍，鮮血直流。
還好，事發地在新東境內，張衛東馬上打電話給了張伯元廳長。
而在警方來人之前，張衛東已經從兩個活口的嘴裡，撬出了口供。
警察很快記錄了現場，並把臧力力就近送到了醫院進行治療。
張衛東的車子也撞壞，由於涉及了刑事案件，由警方用拖車把兩輛車子一起拖到了警察局。
聽到消息的齊緯國已經怒不可遏，他當即電話打給了吳敬凡：“吳部長，我請求你立即把我女婿張衛東調回新東，我們不貪圖任何的功名寶貴，隻求安安生生！”
這是齊緯國第一次發火，而且是對著公安部的領導發火。
當時的吳敬凡什麼話都沒有說。
一股怒火卻是竄到了他的頭頂。
他扣下電話，二話不說，穿戴好警服，叫了車，要麵見二號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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