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嫿輕歎一聲,起身站起來,“我隨你去一趟。”“丹生子呢?”燕南潯眉頭緊蹙,感覺顧錦嫿像是在捉弄自己,隻是嘴上並未說出來。“他不會去的。”顧錦嫿抬腳往外走,燕南潯跟在身後,隻聽顧錦嫿說,“你若信我就讓我去,若不信,就讓他聽天由命。”燕南潯心知顧錦嫿不是會在背地給人動手的小人,利落答應下來,“死馬當活馬醫吧。”到了西郊行宮,燕南潯才想起來問,“你說你昨日守了宋知遙一夜?”顧錦嫿白了她一眼,“難為你現在才想起來問我。”“那你堅持一下,我叫人去給你煮碗參湯頂一頂?”“算了吧。”顧錦嫿扯唇笑笑,“先帶我去見燕雲鶴。”“跟我來,他不在行宮裡。”燕南潯說罷拉著顧錦嫿的手上了馬車。四壁普通的馬車絲毫沒有引起旁人注意,馬車一路從平坦的路麵駛離,一路搖搖晃晃了半個時辰才緩緩停下。見馬車停下,顧錦嫿伸手想掀開簾幕一角看看,被燕南潯攔了下來,“彆動,這地方都是你們東秦的人。”“燕雲鶴不敢住在西郊行宮是怕我們的人會對他動手?”“那倒不是,隻是你們皇帝時刻派人盯著他,他隻好先躲了出去。”燕南潯看了顧錦嫿一眼,又繼續說道,“他現在住的這處院子是裴君澤安排的。”顧錦嫿忽一蹙眉,裴君澤人在邊域京城的事情還能了如指掌,那燕南潯來找她,是不是也在他的計劃之中呢?“下車吧。”馬車外麵再沒有動靜傳進來,燕南潯掀開簾幕看了看,拉著顧錦嫿走了下去。“我施展輕功帶你過去。”說罷,顧錦嫿抓緊了燕南潯的腰,瞧著兩人身子騰空而起,便覺得這輕功她也得儘快學了。不多時,兩人停在一處竹園,園林深處有一間屋子藏匿其中。屋門口四名黑衣侍衛守在那裡,見到燕南潯,神情未見恭謹,抬手便將兩人攔了下來。“公主殿下留步!”燕南潯停下,反手將顧錦嫿推了出來,“放心,我不進去,我就是想來看看他死沒死,順便又帶了一個人來。”顧錦嫿不禁咂舌,方才那個在武侯府裡十分著急的燕南潯仿佛不是她一樣。“公主殿下,請您先回去吧。”黑衣侍衛又看了一眼顧錦嫿,一眼認出她,未曾多言,反而轉身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看來我的待遇與你還有所不同。”顧錦嫿偏頭看著燕南潯。燕南潯輕哧一聲,“我又不稀罕進去看他。”“那我待會兒若是救不了他,你可彆哭鼻子。”顧錦嫿笑著挑眉。燕南潯頓時蹙眉,就要開口時,目光卻落在門口。顧錦嫿平靜地掃過去,見那人朝著自己走來,“顧小姐,您隨我進去吧。” “嗯。”顧錦嫿偏頭看了眼燕南潯,燕南潯彆扭地將臉扭到一旁,卻沒遮掩下泛紅的眼尾。“王爺在內室,顧小姐直接進去便可。”“你不跟著?”顧錦嫿看向他,“你就不怕我趁人之危將燕雲鶴給殺了?”黑衣侍衛聞言,臉上露出難言的表情,“顧小姐,您先進去吧。”見他的反應,顧錦嫿隻覺有些不對勁,一隻腳踏入房中的時候,便有些後悔她太相信燕南潯的話了。若這是燕雲鶴和燕南潯故意設計的一個圈套,她此刻豈不是傻傻地往裡麵套了?“砰!”一聲脆響從內室傳出。“顧小姐?”門外頓時傳來侍衛著急的聲音。“我過去看看。”顧錦嫿說完便抬腳走了進去,這間房子倒是不大,繞過屏風,顧錦嫿推開內室的房門。輕紗帷幔落下,隱約可見**躺著一個人。顧錦嫿看向地上的茶杯碎片和水漬,方知方才的動靜興許是從這裡傳來的。“看夠了嗎?”**的燕雲鶴突然出聲。顧錦嫿反應過來,走過去,垂眸看他,“身邊怎麼連個伺候你的人都沒有?”“伺候本王的人這不就來了?”燕雲鶴唇角扯開,烏青的唇色顯得笑容十分猙獰,一雙鋒利的鳳眼半開著看她,“你既來了我的地盤,你以為本王會輕易放你離開?”話音落下,燕雲鶴陡然出手,扣住她的手腕。顧錦嫿反應極快,反手將他推開,卻又被燕雲鶴抓住衣擺,將她拉至了身旁。熱氣落在耳畔,顧錦嫿緊咬著牙關,“燕雲鶴,你找死!”“找死的人是你,本王等了許久才等來了裴君澤前往邊域,這麼好的機會本王怎麼會放棄呢!”“燕南潯也陪著你一起演戲給我看?”顧錦嫿皺眉。“她無利不圖,要讓她幫我做件事情並不難……”燕雲鶴的手緩緩鬆開了顧錦嫿的衣擺,卻又在下一瞬扣住了顧錦嫿的手腕不由她脫手。“那王爺脈象紊亂難道也是假的了?”顧錦嫿勾唇,雙臂一抬,內力瞬間將燕雲鶴震開。燕雲鶴一手捂住心口,胳膊半撐著身子,笑得肆意徜徉,“京城果然藏龍臥虎就,將門之後果然沒有廢物。”顧錦嫿欺身上前,手心握住箭矢對準了燕雲鶴的脖子,“少廢話,你有沒有受傷我一清二楚,此事是不是圈套我心中也清楚。”“可惜燕南潯待你一片真心,你卻如此不知珍惜!”“她以為我是真心來救你,你利用她將我帶過來,這局棋,輸贏可不在你的手上。”燕南潯不是個蠢笨的人,否則不會在她在馬車裡小憩的時候,偷偷將在山上練箭的箭矢塞進她的袖中。下馬車時,她便感覺到了,心知今日之行定有禍事。沒一個好東西!顧錦嫿斂下心底的不爽,抬眸掃向燕雲鶴,“你走火入魔是真,身子受損也是真,真以為我會傻傻地給你送上門來?”燕雲鶴嗬嗬笑道,“本王如今手無縛雞之力,任嫿嫿處置。”顧錦嫿強忍惡心,叱道,“你當王爺真是可惜了,應當給你送去娼館去。”“本王一身本事在,即便在娼館,也該是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