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心拿這兩個孩子來威脅我舅舅,我舅舅現在在外替他賣命,他自然不敢讓兩個孩子出什麼差錯。”顧錦嫿道。“這件事情你舅舅還不知道吧?”連娘子道。“事情是昨日定下的,哪怕是快馬加鞭送到北域,估計也得十多日才能送過去。”顧錦嫿道。想想這兩個孩子如此年幼就離開了自己的爹娘,原本可以在祖母身邊過上安穩日子,不曾想又直接被接到了皇宮裡去。她隻要一想到這件事情就心如刀割,更是壓不住心底的那股怒氣,“武帝整日裡都在想著如何算計彆人,算計來算計去,身邊可曾有一個人是真心待他的!”“事已至此,說再多也無用,他們身為國公府的人,從生來的那一刻開始,身上背負著的責任就比普通人要多一些。”“我知道,就如同我一樣。”顧錦嫿的聲音低下去。“有些責任,是生來就帶著的,我們彆無選擇。”翌日。因著要提前去國公府把兩個孩子接走,顧錦嫿天還未亮,便起來了。裴君澤一夜未歸。顧錦嫿想著定是在皇宮裡忙到很晚,怕過來打攪她,索性直接回了王府。穿戴整齊後,今姝走進來,“小姐,要不要用了早膳以後再走?”“我吃不下,咱們先去國公府吧。”今姝應聲點點頭,扶著顧錦嫿走出院子。馬車一早在門口候著,玲瓏站在馬車外伸手掀開了簾子,小心扶著顧錦嫿坐了進去。緊接著兩人也跟著坐進了馬車裡。今姝倒了杯熱茶遞給顧錦嫿,“小姐,您先喝著,暖暖身子。”習凜駕車離開,馬車穩穩地行駛在路上。路上,顧錦嫿裹著披風在角落又睡了一覺。醒來時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小姐,到了。”顧錦嫿坐了會兒,輕歎了聲,“子姝和子望該哭鼻子了。”“小姐,您瞧。”顧錦嫿的聲音才剛落下,今姝便伸手指著馬車外麵。顧錦嫿順著她的手看過去,忽而笑了,“還是外祖母有辦法。”她下了馬車,急忙走到穆老太君的麵前,“外祖母,我還以為他們倆今日該不高興呢。”“這倆孩子懂事兒,放心吧。”穆老太君打兩個孩子交給了顧錦嫿,“子姝,子望,今日跟著你姐姐一起去皇宮裡找皇後娘娘,記住祖母交代你們的話,到了皇宮不得瞎說不得亂走,也不得胡鬨,明白嗎?”“祖母放心,子姝記得。”“子望也記得。”瞧著兩個孩子乖巧懂事的樣子,顧錦嫿心中越發的心酸,到底是她沒有能力保護好舅舅的兩個孩子,讓他們平白成了皇上製衡舅舅的關鍵。“行了,日後又不是不見麵了,你帶著他們過去吧。”穆老太君揮揮手。 顧錦嫿又往院子裡看了一眼,“小舅舅怎麼沒有過來?”“他呀,心裡頭偏疼這倆孩子,估計一時接受不了,不知躲哪裡去了。”顧錦嫿跟著歎了聲,“那我先帶他們倆走,等皇宮裡事情忙完,我再來看您。”“子姝,子望,向你們祖母道彆。”顧錦嫿鼻頭一酸,強忍著淚意。兩個孩子對視了一眼,學著大人的模樣,一板一眼地跪在了地上,對著穆老太君磕了三個頭。穆老太君也紅了眼眶,“行了,快起來吧,路上小心。”馬車離開了國公府,一路駛向皇宮。路上,馬車停了片刻。裴君澤上了馬車,神情疲憊,眼睛裡布滿了血絲,一坐進馬車裡,顧錦嫿便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龍涎香。“你昨日夜裡也在皇宮?”顧錦嫿皺了皺眉。裴君澤嗯了聲,伸手把顧錦嫿圈在了懷裡。顧錦嫿推搡了兩下,看了一眼兩個孩子,“彆亂動,車上還有孩子呢。”裴君澤這才抬眸看向兩個小不點兒,然後把頭埋在顧錦嫿懷中,輕聲說道,“無妨,叫他們提早學學。”“你淨教他們一些不好的東西。”顧錦嫿伸手在裴君澤的腰間掐了一下。裴君澤吃痛地按住她的手,又把人往懷裡帶了帶,“聽話,讓我抱抱你,龍涎香實在太難聞,聞得我頭疼。”“朝廷裡的那些官員都是死人不成,皇上為何要偏偏拉你一個人在皇宮裡,他不要命了,你也不要命了嗎?”顧錦嫿怒道。“燕雲鶴人雖然在東秦,但私下的小動作可並不少,最近這些日子又折騰出來許多事情,我若是讓他過得太舒坦,那林執那邊的計劃就要終止了。”“你跟林執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顧錦嫿盯著裴君澤看。想起林執這麼早就離開了京城,說是想去看一下裴君澤給他的那一座礦脈,但應該也不全然是因為這件事情。“一些小事而已,不用你費神。”裴君澤的掌心輕輕從顧錦嫿頭上滑落,“我今日從皇宮出來時,碰見三公主了。”“她同裴瑾瑜一起回來,你遇到她倒也不意外。”顧錦嫿道。提起裴瑾瑜,顧錦嫿又想起了昨日他送給自己的那一把匕首。“她提出想見你一麵。”“見我?跟你說的?”顧錦嫿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為何要見我還需要跟你說?”“你說呢?”裴君澤伸手捏著顧錦嫿的臉,“京城誰人看不出本王的心思都在你身上。”“那倒是,不過她見我做什麼?”她自認為她們兩人之間沒什麼交情。她跟宮裡的幾位公主交情都不深,唯一一個玩得好的也僅僅隻有裴瑾瑜。至於三公主,早些年因為她母妃的事,一句話開罪了皇上,便自請去守皇陵,這樣的氣度連她都佩服。“你去見了不就知道了。”顧錦嫿看了裴君澤一眼,見他實在疲憊,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躺下睡會兒吧,距離皇宮還有一段路。”裴君澤倒是沒有拒絕,好在馬車也很大,他便直接躺了下來順帶把顧錦嫿也拉了下去。車裡準備的有錦被,顧錦嫿順手給他蓋上被子,“你先睡,我得陪著兩個孩子。”裴君澤聞言,抬眸看她,很是認真說了句,“提前學一學養孩子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