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楚彥掃見蕭肅快要失控的模樣,冷幽幽的喚了一句:“蕭大人。” 蕭肅慌忙回神,收斂神情,起身向南宮楚彥作揖,等候發問。 蕭娥忽聽得南宮楚彥出聲,猛地看向他,生怕他為難蕭肅。鳳卿音暗暗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 蕭肅此時更加清楚的看清她的側顏,袖中的手握的更緊。 南宮楚彥問:“蕭大人年紀輕輕身居高位、屢立戰功,又長得儀表堂堂,想必深受閨閣女子愛慕。不知可否已有家室?” 其他大臣皆屏息以待。要知道南宮楚彥向來不會問這等無聊的問題,問了,一定有他的用意。 原文來自於塔讀~ 蕭肅微微一僵,竟無法作答。 若蕭娥不在,他可以斬釘截鐵的回有妻子。可蕭娥就在他眼前,而且坐在彥王殿下身邊。 要怎麼說?說自己的妻子就是他的女兒?顯然不行。彥王會殺了他! 說沒有妻室?行不通。南國上下都知道他已娶妻,南淩必然也將他的背景調查清楚。 蕭娥沒想到南宮楚彥一張口就是如此刁鑽的問題,顧不得蕭肅有沒有認出自己,擔憂的衝蕭肅搖頭。 不要回答,怎麼回答都是不對的。 沒有,蕭肅的人品就會被質疑。 說有妻子。南宮楚彥便可以堂而皇之的斷絕她與蕭肅的來往,斬斷他們所有的念想。 鳳卿音沒好氣的瞪了南宮楚彥一眼,說好收著點,彆太為難,他還是向蕭肅發難了。 蕭肅愣了一下,苦笑著回:“殿下見笑,臣已娶妻。可惜她似乎不太喜歡微臣,寫了和離書,將微臣休棄,一晃四年,杳無音訊。臣至今不知到哪找人去。” 南宮楚彥淡淡的應了一句,“哦,那還真是可惜。” 蕭娥沒料到蕭肅老老實實回答了,隻是什麼叫她把他休棄?明明是和離! 蕭肅落座時掃見蕭娥瞪了他一下,心中竟有幾分踏實。 因為蕭肅的一句被休息,看熱鬨的大臣不禁竊竊私語,嘴裡沒有直白說出來,心裡一定都在說,哪家姑娘不識好歹,這麼好的英年才俊都不要。 有的大臣直接赤|裸的看向蕭肅,似是在表示同情。 明明是蕭肅成了討論對象,蕭娥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一時間,氣氛倒不似剛剛的沉悶。 華樂歌舞而至,觥籌交錯,杯聲叮當,殿內殿外一片歡聲笑語。 鳳卿音得意的衝南宮楚彥挑了挑眉,轉過頭向蕭娥讚許:“不錯嘛,不是個書呆子,腦袋挺靈活。知道自嘲化解尷尬。” 蕭娥哀怨道:“是問題太難了。哪有唐突問人家室的。” 鳳卿音的重點不在問題上,追根究底的問:“真是你休了他?”眸中還帶著一種興奮。 蕭娥小聲解釋:“不是。說好他高中我就離開。和離書是我們倆一起寫的。隻是後來離開匆忙,沒和他當麵道彆而已。” “那還是你甩了他。” 鳳卿音有一種莫名的自豪感。她瞅了瞅對麵失魂落魄的蕭肅,抵了抵蕭娥胳膊,“你不吃虧。” 蕭娥招架不住鳳卿音的跳躍性思維,羞赧道:“ 道:“娘,我出去方便一下。” 蕭肅心不在焉的敬了一圈酒,餘光時不時的掃向蕭娥,見蕭娥從後殿繞了出去,又喝了幾杯酒,尋了借口出去。 鳳卿音眼瞅著蕭肅離開,死死挽住南宮楚彥的胳膊,凶狠的威脅,“這次你不準再為難。” 南宮楚彥眼皮都懶得抬,挑了一塊糕點塞她嘴巴裡,“我可什麼都沒說。” 鳳卿音咬了一口糕點,扭頭吩咐竹雲,“去守著點,彆讓人打擾了。” “是。”竹雲領命出去。 南宮楚彥失笑的攬上她的腰,貼近她耳邊道:“看來你還是更喜歡這種偷摸的氛圍,下次我們也試試。” 鳳卿音羞得推開他,“正經點,好多人看著呢。” 南宮楚彥不鬆,“你看他們敢看麼?” 鳳卿音一扭頭,那些大臣紛紛將頭扭到一旁說話,就連南宮雲浩和顧曼婷也在相敬如賓的敬酒。 ……還真是沒人敢看。 蕭娥走近一處花園,猛吸了兩口氣,才平緩心情。 還行,不算太糟糕。隻是要怎麼向蕭肅道歉?當初離開確實很殘忍。 “今天放飯真早,連值班的都去了。” “前頭正喝的高興,有一會兒才散。後院空著,還用值什麼班,終於能好好吃頓飯了。” 幾名宮人路過,向她行了行禮,噤了聲轉道離去。 宮人去吃飯了?在宮裡當差也夠辛苦的,黑白班的倒,要值班,還沒有人生自由。 正感慨,忽見花道上有一道人影東張西望,定睛看去,正是蕭肅,無頭蒼蠅似的亂轉。 蕭娥撿起一顆鵝卵石丟了過去。 蕭肅肩膀被砸,轉身就見蕭娥隔著花叢衝他笑。 “蕭大人這是迷路了?” 蕭肅繃緊的弦在看到她笑容的那一刻徹底鬆了。腳步越發輕快。 卻聽花叢另一邊道:“郡主,您累了吧,奴婢領您去殿中休息片刻。” 蕭肅轉過道來,就見蕭娥跟著一名婢女走了。那婢女正是站在彥王妃身後的武婢。 皇宮之內,青天白日,他尾隨實在不雅,可又按捺不住想同蕭娥說話,便跟了上去。 隻見蕭娥進了一處宮殿,很快那名婢女出來,徑直向他走來。 這時躲避會顯得太刻意,不如大大方方走上去。 蕭肅剛向她拱手欲問路,竹雲先開口道:“蕭大人想必累了,還請前麵稍作休息。” “有勞了。”蕭肅點頭致謝。 竹雲將他領進那處宮殿,便自覺守在宮門外。 宮殿很是清幽,像是多年未有人住,卻每日有人打掃,故而一塵不染。 蕭肅在院中環顧,蕭娥在殿中欣賞。這裡,就是南宮楚彥母妃曾經住過的宮殿。 因為宮裡人覺得晦氣,後來再沒有彆的嬪妃入住,便冷清了。 秋高氣爽,日頭正好。宮殿外不遠處有桂花林,秋風一吹,連殿裡也能聞見香味。 透過半遮半掩的窗欞,蕭娥看著外頭傻呼呼的人,玩心大起,拿了桌案上久未開封的毛筆,從窗戶口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