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蓮靜默。 說起來,這些人中,隻有她沒什麼身份。 擠在這些公子哥堆裡,居然沒叫任何一個人看出來。 “你!”楚嘉穎指著她。 “啪”,他指著李湘蓮的手被打掉了。 “小子,我才不管你是怎麼看我的?但你現在給我聽清楚,隻要還在這大牢裡一天,你就給我乖順點。否則,我不介意使些什麼手段。” 她的神情太過可怖,楚嘉穎是真的被嚇了一跳。 昨日,她也是這樣嚇唬他的。 可這位小霸王,橫行霸道慣了,就是吃這一套,經過一晚也該想明白。 “我才不信你敢對我做什麼呢!”他執拗的看著李湘蓮,似乎在看她底氣不足。 哪怕有一絲的心虛,也足以叫他動手。 他是世子爺,家世顯赫。 這句話,不斷的在他腦海中浮現。 李湘蓮在他眼中,不過是張牙舞爪,虛張聲勢。 是的,就是這樣。 做好心裡建設,楚嘉穎看著她的眼神,不自覺帶上一絲厲色。 “我家中那麼厲害,你怎麼敢對我怎麼樣?” 李湘蓮哂笑一聲,“小公子,你家裡沒教過你,人心險惡嗎?” 她從懷中一掏,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 “他們顯然沒在我身上的東西,搜刮乾淨。你說,我要是動什麼手腳,小公子,你哪裡還能好生生的站在我麵前?” “你…” 楚嘉穎又驚又懼。 “你怎麼敢?” “我為什麼不敢?”她神情冷漠下來,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上的小瓷瓶。 楚嘉穎連連後退,直到後背抵到牆上,退無可退。 “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肯定有人饒不了你!” “是嗎?”她冷漠的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盯著他,“可至少有你這個小公子,陪我一起下地獄啊!皇權路上有你相伴,我也值了。” 她緩緩的逼近。 楚嘉穎越發害怕。 然而,此時並沒有牢頭,這裡所發生的一切,自然也傳不出去。 他悲哀的看著李湘蓮。 “這裡是大牢!牢房之中,又隻有你我二人。我要是真出什麼事,你以為你還能脫得了乾係?!” 他好像給自己找到一個支點,不停的勸服李湘蓮,同時也是在勸說自己。 是的,這人又不是瘋子,怎麼敢做出這種事? 李湘蓮怕嗎? 她冷冷的看著他,似乎在看一個垃圾一般。 “我確實不值得為你這種人陪葬。但像你這種富家子弟,受到彆人威脅,出獄之後第一時間就會找我的麻煩。” 她將人逼至牆角,“既然如此,我現在就這樣麻煩掐滅於搖籃之中,豈不是更好?” “至於你說的,拉你去陪葬。”李湘蓮冷笑著摸了一把牆壁,入手潮濕又臟亂。 “這種環境之下,生個病什麼的,不是很正常的嗎?” 正常嗎? 楚嘉穎嚇得聲淚俱下。 “不!我家中定會追究到底。到時候絕對給你逃脫不了乾係!” 李湘蓮雙臂環抱。 “這樣啊…” 他拚命的點著頭。 “我是家中獨子,我家的一切將來都是要我來繼承的。你敢對我做些什麼,我家裡一定饒不了你!” “哦。” 她冷漠的說道:“或許吧。” 隻見她緩緩逼近,逼得他退無可退,隻好迎難而上。 哪想到,李湘蓮不過是動個手,就家人拍在牆上,揭都揭不下來。 這一幕,可真是叫他丟儘了人。 李湘蓮直接將他的下巴卸了下來,接著把藥全都倒了進去。 抓過碗,給他狠狠地灌水,逼著他連藥帶水一同吞咽下去。 她一鬆手,楚嘉穎整個人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跌落在地。 他不停的拍打著胸膛。 然後發現不對,又扣的嗓子眼要吐出來。 可惜他吐出來的都是酸水,沒有一點藥物的痕跡。 “你這賤人!你給我吃了什麼,現在馬上將解藥給我。否則的話,我定將你千刀萬剮,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他發狠道:“這裡有這麼多的囚犯,你憑什麼以為你能平安無事的逃脫出去。” 在這件事的刺激之下,他撲到李湘蓮身上,妄圖從她身上將解藥搶過來。 可惜,他這個小身板,李湘蓮隻用一隻手,就能將他摁在牆上不動彈。 掐著他的脖子,李湘蓮保持著叫他難受,卻並不不會傷害他的姿勢。 “我…” 他還能掙紮一下,但很快差覺到窒息的痛苦,又掙紮的劇烈起來。 她稍微一鬆手,人就如同癱軟一般倒在地上。 他劇烈的呼吸著,喘息著。 生的滋味如此美妙,他怎麼能放棄呢。 “你就沒想過,我們這裡這麼熱鬨,怎麼連個牢頭都沒來嗎?” 李湘蓮說的意味深長,卻叫他變了臉色。 “乖一些,彆惹事。否則,我分分鐘就能搞死你。” 聽見這句話後,他安靜許多。 沉默良久,他問道:“你給我吃的什麼藥?” 能有什麼藥。 不過是能治他身上的濕疹的藥。 這人一臉臭屁,不采用這種手段,根本無法將藥給他吃下去。 見她不說話,楚嘉穎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你給我安分一些,大家相安無事,我自然不會找你的麻煩。但你要是再敢這麼胡鬨,我現在就打死你,免得你拖我的後腿。” 他眼神亮起來,“所以根本不是毒藥?” 李湘蓮沉默。 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默認。 可他不理解,隻以為這人確實是賊人派來要殺他的。 於是縮到一個角落,沉默不語。 李湘蓮難得覺得神清氣爽。 不蒸饅頭還掙口氣呢! 有這麼一個人,在你耳邊天天叫喚,那是能折壽三年的。 好不容易將他的囂張氣焰打消,李湘蓮簡直開心極了。 這位大少爺顯然是沒有什麼腦子。 李湘蓮要是真敢對他動手,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 偏偏她做出一番我豁出去了的樣子,將人哄騙過去。 可隻要稍微長些腦子,就能輕而易舉的察覺出,李湘蓮壓根不會做什麼。 她能做什麼呢? 再者,真要是想殺了他,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動手,非要等到現在。 歸根究底,李湘蓮表現的太過凶狠,而這位大少爺又太過傻白甜。 耳根子終於清淨下來,她忍不住想睡一覺。 可,在監牢的另一邊,與他們挨著的唐邵忍不住出了聲。 他“冬冬冬”敲著牆壁,發出的聲響讓人無法忽視。 李湘蓮剛剛躺下,沾床不到一秒,就被他吵醒。 一個兩個的,為什麼不能叫她睡一個好覺? 唐邵見她不理人,於是鬨得動靜越來越大。 李湘蓮無奈之下,隻好回了一句“你到底要做什麼?都什麼時候了,能不能安靜一下,叫我睡個好覺!” 雖然隔著一道牆壁,但唐邵興奮的聲音壓根抵擋不住。 “兄弟,你做的棒啊!” 李湘蓮心中一咯噔。 “終於將那蠢貨閉上了嘴,兄弟,你真的是非常之棒。我跟你說,我就沒有見過能叫那騷包吃癟的!” 她飛快地看了一眼楚嘉穎。 果不其然,他登時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 他激動地衝過去,隔著一道牆壁對著唐邵大聲的喊道:“什麼叫蠢貨,你憑什麼罵我是騷包?姓唐的,怎麼說?我也是與你自幼相識的朋友,你在背後就是這麼編排我的?” 李湘蓮終於鬆了一口氣。 果然,蠢貨就是蠢貨。 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對。 楚嘉穎罵了唐邵幾句,然後趕快將目光轉到李湘蓮身上。 “我覺得你現在應該給我個解釋。他剛剛說你做的這一切,隻是為了叫我閉嘴。難道是真的嗎?還有,你給我灌下去的藥,到底是什麼?” 李湘蓮… 他還沒有想象中那麼蠢。 再一再二不再三。 同樣的手段,她用了兩次。 如果再用第三次,就是傻子都能察覺到其中的貓膩。 而很顯然,眼前這個人,他就是個傻子! 李湘蓮冷漠臉。 隻想讓這個人離她越遠越好。 能閉上他那張嘴,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很明顯,這一切不過是她的奢望。 楚嘉穎如同溺水之人抓到唯一的一株稻草一般,惡狠狠的盯著李湘蓮。 見他一副不罷休的樣子,她隻好和盤托出。 “當然不是毒藥。大少爺,你家是顯赫,我怎麼敢惹你?” 這話中的嘲諷,這傻子是完全沒聽出來。 “那不過是治你身上濕疹的藥。在這種環境之下,濕疹不治的話,會讓你更加難受。我隻希望你安靜一些,最好能把你那張嘴給我閉上!但沒希望你死。” 說完這句話,他果然得瑟起來。 “我就知道,本少爺身世顯赫,你怎麼敢惹我呢?” “嗯嗯。”她敷衍著。 誰想到,這位大少爺卻以為這是在對他無儘的讚賞。 “不過你也不能輕饒。雖然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你剛剛的行為,是對我非常大的不尊重。除非你現在對我磕頭…” 他忽然想到自己慘痛的經曆,又將那句話咽了回去。 “除非你現在…你就欠我一個條件吧!我也說不好是什麼,但等我想起來的時候,你必須答應幫我!” 李湘蓮敷衍著。 這位大少爺,卻以為她同意了。 積怨頗深,再加上李湘蓮的態度確實不好。 這位少爺,真能這麼輕而易舉的原諒她? 李湘蓮表示極大的懷疑。
第二百零九章 懷疑(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