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捕頭不死心的問道：“就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李湘蓮向他解釋：“和你們的腳程無關。那幾刀，刀刀致命，恐怕是大羅神仙在世也難救回。” 濟世堂仍舊嘈雜，似乎對於眾人來講，一條人命的消逝實在太過無關緊要。 李湘蓮看著片刻就恢複忙碌的醫館，一時隻覺得自己身在夢中。 死了一個人，連一片水花都沒能激起來。 她呆愣的站在原地。 原來，一個人死了就真的死了，對這世界完全造不成任何影響。 鄭小六見她站在門口發呆，連忙招呼她。 “阿蓮姐，這種事想必，你還是第一次見。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這怎麼可能習慣？ 反駁的話，剛出現在她腦海中，甚至還沒能說出口，就被她自己說服了。 武鄉郡的經曆，早就告訴她，原來人命竟可以低賤至此。 隻是她不信，自己騙自己。 時局震蕩，那種情況都是大環境造成的。 要是太平盛世，沒有疫病，根本就不可能… 然而事實表明，她果然是過於天真。 人命有時如此高貴，然而大多更加低賤。 她看著忙碌的濟世堂，第一次覺得，學醫居然也不錯。 能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的，不隻政客，還有醫者。 她跟著一起忙碌。 她所做的工作，是為了造福於民，叫人免於病痛。 這樣一想，她就覺得乾勁滿滿 從濟世堂離開，李湘蓮去找中人，想著買些奴仆。 她思考良多，想來能叫她的計劃達成的，唯有買人。 她身懷秘密，為了叫秘密成為永遠的秘密，那麼在裡麵乾活的人，自然是要效忠於她。 李湘蓮將人丟在空間中，就不打算叫他們出來。 這樣的人選，她決定叫罪奴來當。 空間有種種好，但長時間不與人交流，也會叫人發瘋。 這樣一看，空間完全可以當做監牢來用。 李湘蓮越想越激動。 中人恨不得當場留下她，熱情的招呼她。 李湘蓮見天色已晚，想著明日再說。 她可不是今天一天忙，未來的很多天，她都忙的不行。 回到家中，躺在床上，李湘蓮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白天的經曆。 大羅神仙未必能救，現代的醫術卻可以救他。 李湘蓮忍不住想，要是她是一名高超的外科大夫。 然後她就想到，這個時代是沒有無菌手術室的，也沒有相對應的機器，甚至沒有輸血設備。 哪怕她是這世上最天才的大夫，也依舊不能將他救回來。 這樣一想，她心中好受了許多。 這大概就是老大夫所說的，不能救之人吧！ 老大夫也沒想到她領悟的如此之快。 不知不覺，李湘蓮進入了夢鄉。 她的意識自動來到了一處神秘之處。 周圍暗無天日，伸手不見五指。 她摸索著前進，完全不知道前路如何？ 忽然，眼前大亮。 李湘蓮環視四周，發現這居然是一處監牢。 她隻看到了一座牢獄，裡麵關著的人，隱約透露出熟悉來。 李湘蓮翻遍了自己的記憶，都覺得自己應該沒見過這人。 可男人倒在地上，見到她恨不得撲上前來。 看著他仇恨自己的樣子，李湘蓮努力的回想，隱約在記憶的犄角旮旯處，想到了這人是誰。 那個被她扔到空間，自己消失的男人。 沒想到竟是被關在這處。 看如今這樣子，怕是受儘了折磨。 李湘蓮上前走了兩步，估算著距離停了下來。 那人帶著恨意的緊盯著她。 他一開口，如同被砂紙打磨過的聲音，嘶啞又難聽。 “你，害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嗬！ “你都落在現在這種狀況，如何要我不得好死？” 李湘蓮不屑的說道：“恐怕是你的小命都攥在我手上。是生是死，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果真是你搞的鬼！” 李湘蓮坦然承認。 雖然是怎麼一回事，她也不知道。 但這並不妨礙她裝啊！ 他嘶吼著衝上前 衝上前來，帶著恨意淬著毒的緊盯著她。 忽然，這一切全都消失不見。 之前的一幕太過真實，李湘蓮甚至懷疑自己是真的經曆了這一切。 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完全不疼。 果然是在做夢吧！ 否則，她對自己下手這樣狠，怎麼可能一點都不疼？ 李湘蓮不安的想到。 眼前一片漆黑，又回到她剛進來的時候。 她的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一絲光亮。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是這樣想的，也就問出了口。 空間的來曆，她非常清楚，怎麼也不應該出現這麼一個地方？ 她百思不得其解。 在她叫過上百遍之後，人已經頹了累了，癱坐在地，努力的平息著自己的喘息。 意識怎麼不會累呢？ 李湘蓮感到從未有過的疲憊，昏昏沉沉，妄圖睡過去。 可她忽然打了一個激靈。 如果這是夢的話，她怎麼會感到疲憊？ 她不死心的查找了一遍。 之前她一無所獲，然而這一次，她卻在牆壁之處，找到了一顆龍頭。 她摸索著，不知觸碰到什麼地方，眼前忽然燈光大亮。 她驚訝的發現，自己正被困在監牢之中。 她成了籠中困獸。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她怎麼完全沒有反應？ 李湘蓮詫異的想著。 然而事已至此，她最先要做的，是從這裡逃出去。 身旁一道嘶啞的聲音傳來，“我以為你有多厲害呢。原來不過如此。” 李湘蓮循聲看去，發現正是剛剛那人。 他飽經折磨的臉上，帶著瘋狂的笑意，“你落到這個下場，真是咎由自取。” 與瘋子交談，除非自己想變成瘋子。 李湘蓮徹徹底底的忽視了他。 然而，他卻並不打算安分下來。 “午夜降臨，你就會像我一樣，飽受折磨。你以為自己能逃脫？那都是做夢！他會折碎你的四肢，又幫你恢複。攪碎你的內臟，卻叫你不至於死。” 他痛快地說道：“很快，你就會與我一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求生不易，求死更難。” 何其惡毒！ 李湘蓮聽著打了個寒顫。 她怎麼可能會與他一樣？ 李湘蓮想著，她可是又空間啊！ 她想要縮回空間，然後借由空間，再回到現實世界。 她嘗試過幾遍，發現這個想法完全不成。 那她能怎麼做？ 坐著等死嗎？ 李湘蓮說不。 活著一遭，她還沒活痛快，怎麼可能求死？ 那人在她身旁開懷大笑，“你以為自己能逃脫一死嗎？我告訴你，在這裡，死都是上天對你的卷顧！” 李湘蓮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在牆壁上摸索。 如果之前牆壁上有機關，現在說不定還有。 無非是時間問題。 或者，是運氣？ 一定有什麼規律是她忽略掉的。 她趴在地上，又摸了一遍地板。 如果不是身高不夠，她甚至想將天花板同樣摸上一遍。 李湘蓮不知道自己觸碰到哪裡。 腳下出現一道黑洞，她順著往下掉。 這景象何其可怖！ 她在下落！ 而腳下遲遲沒有落點！ 李湘蓮看著腳下的土地越來越近，她的頭顱即將與土地接近。 眼看著她要被摔成一攤爛泥。 李湘蓮絕望的閉上眼睛。 可她等了一分鐘，發現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於是她嘗試般的睜開了一隻眼。 原來，她在空中。 她居然是懸浮在空中的！ 隨著她睜開眼睛，眼前的狀態忽然被打破，她再次落了下去。 幸運是，現在的高度並不算高，她落到地上，平安無事。 小黃後知後覺得趕過來。 “宿主，你怎麼會從空中落下？” 李湘蓮也想搞明白。 “您剛剛居然會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