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徹底打破了田君昊努力維持的平靜。 李湘蓮識趣的離開。 同時,她也看明白,這個人她高攀不起。 隨著這對兵甲的到來,還有田君昊一直隱藏的身份,也被揭秘。 李湘蓮從沒想過,他居然會是那樣尊貴的身份。 看著那些將士對他尊崇的模樣,李湘蓮也知道,兩個人之間,完全沒了任何可能。 每個人都有她自己的身份。 李湘蓮決定,還是將關係退回到原本的模樣。 她自己慢慢的起身,緩緩的回了屋子。 隻是,田君昊看著她的背影,隻感到無儘的悲哀。 屋中,隻剩下她一個人,寂寥的身影。 兩個弟弟被她趕了出去,她爹自從得到老大夫的允許,一直粘著她娘。 原來,她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啊! 是她奢望那些她這輩子都可能得不到的美好事物。 如今,夢醒了。 她一人枯坐在床上,呆呆的望著不遠處的窗子。 田君昊的身影,從窗紙中映射進來。 李湘蓮完全不為所動。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又能說什麼呢? 兩個人都是成年人,都知道有些事情,是努力無法逾越的。 田君昊是第二天離開的。 在他走之前,留下一封書信。 上麵還壓著一塊玉佩。 李湘蓮打開信一看,是她看不懂的書法。 但是,田君昊留下來的玉佩,被她一直很用心的珍藏著。 如果注定不能在一起,那麼至少留個物件,讓她好好的紀念曾經的美好時光。 田君昊的離開,似乎沒有任何改變。 全家人都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大寶二寶聚集在一起,“姐姐,她最近好難過啊!” 小寶說道:“因為姐夫不在了。” “那姐夫為什麼要走呢?” “這誰知道?” 她娘怕她出事,甚至還特地挑了一個合適的時機,準備跟她好好談談。 “阿蓮,你要是想嫁人,娘就托人給你好好的找找。咱不能隻在他這一棵樹上吊死。” 李湘蓮安慰道:“娘,我是真的沒事。再說,也沒有那麼重的感情。你該相信閨女的,我不是那種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回到屋裡,李湘蓮喃喃自語:“他要真的是窮書生,該有多好。” 可惜,他不是。 並且,也不可能是。 再傷心再難過,這日子也是照過不誤。 她娘在醫館中做好了月子。 請來的乳母,幫著他們全家帶這個小魔王。 小家夥剛出生的時候,瘦瘦小小的,皺皺巴巴,一點也不好看。 但是隨著他慢慢長開,他居然長的又白又嫩。 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娃娃。 小家夥可以說是一天一個樣,越長越好看。 大寶二寶,如今除了讀書識字,每天最喜歡做的就是趴在嬰兒麵前,教孩子說話。 她娘坐月子的時候,奶水不多。 還好她有先見之明,早早找了奶娘。 那奶娘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剛出了月子,就出來做奶娘。 雙方說好,奶娘帶她家孩子的同時,還可以帶自家孩子。 奶娘自然是千恩萬謝。 她娘嫌花費過多,想要將人送走。 隻是後來,李湘蓮身體出了狀況,她兩邊都管,根本就管不過來。 最後隻能,將孩子徹底的交給奶娘。 至於她自己,則是每日陪在自己大女兒身邊。 那段日子,所有人都以為她要嗝屁了。 小嬰兒,就在家人將注意力都放在他姐姐身上的情況下,慢慢的長大了。 剛滿月的娃娃,除了吃就是睡。 他們全家給這孩子不知洗了多少尿布。 結果這孩子,一轉身就給弄臟了。 小寶當時氣的,都不想要這個弟弟。 “姐姐,能不能將弟弟送人啊?他怎麼每天除了吃就是拉?我這尿布洗的都趕不上他用的。” 嗯… 李湘蓮也很嫌棄。 她原本也想著,將孩 著,將孩子給丟了。 但是轉念一想,要是真把人給丟了,那不是成為當初丟棄她的父母那樣的人嗎? 於是,李湘蓮努力的撐起身來,交給兩個弟弟,要團結友愛。 告訴他們要負責任。 “小孩子也不是自己想來,這個世上的。他是在我們的決定下,才來到這個世上。呐…作為他的引路人,我們是有責任也有義務要養育他的。” 這些話,過於深奧,大寶小寶都沒聽懂。 李湘蓮就儘量深入淺出的解釋一下。 “你們兩個剛出生的時候,我真的不喜歡你們。” 她慢慢回想著原主的情感。 原主對這兩個弟弟是很厭惡的。 不隻是在他們來到這世上那一年,家道中落。 更重要的是,有了他們兩個,父母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小的身上。 她這個父母的第一個孩子,受儘了冷落。 再加上,曾經與她一起玩耍的小夥伴們,一邊欺負她,一邊罵她:“你娘給你生了個新弟弟,他們不要你啦!” 這些話,原是村民的玩笑話。 就是在現代,也能聽到某些心裡沒數的,拿這些話逗孩子。 他們隻以為自己是開了個玩笑。 從沒想過,孩子將這些話放在了心上。 就是因為所有人都在她耳邊說,有新弟弟就不要你啦! 李湘蓮才那麼的抗拒,有一個弟弟。 一個弟弟她都討厭,何況是兩個呢。 “你們剛出生的時候,還沒他乖呢。”李湘蓮慢慢的說道:“大寶那會不大點,就是你啊,白天睡得踏踏實實的,隻要一到晚上就哭,鬨得不行。” 大寶驚訝的啊了一聲。 “姐姐,你說的那是我嗎?” 李湘蓮肯定的說道:“怎麼不是?我當時白天忙完了,地裡的事,回到家還要給你洗尿布。” 她伸出一雙手。 準確點說,應該是一幅骨架。 看到自己醜陋的手,她又縮了回去。 “你出生那會,是個冬天。這寒冬臘月的,我給你洗尿布。沒洗兩天,我這手上滿是凍瘡。” “還有小寶,你們兩個真的沒一個省心的。” 被她教訓了一頓,兩個弟弟才收了心。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大寶二寶縮到一個牆角,默默的哭了出來。 “姐姐她…是不是真的要死啦?” 從前,他們對死這個概念,還不是很了解。 但是因為這次的旱情,他們見多了生死。 知道,人要是死了,就真的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李湘蓮沒想到隻是教一下弟弟,就能叫他們想這麼多。 她當時精力不濟,說完那些話,在陽光的照射下睡了過去。 夢裡,她看見一座茅草屋。 還見到一口山泉。 那山泉不大點,大概隻有一捧的量。 李湘蓮渴的不行,特彆想衝過去捧起一把。 但她眼前,總是有迷霧籠罩。 不管她怎麼用力的衝,向哪個方向衝,都逃不脫這片迷霧。 不知跑了多久,她猛然驚醒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田君昊。 他的臉掩埋在陰影之中,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隻是虛弱的對他說道:“我有些渴。” 在他離開後,李湘蓮摸了一把自己的臉。 她似乎感到了一絲濕意,隻是陽光一曬,什麼都沒有了。 她躺在自己最喜歡躺的地方,曬著太陽。 這日頭雖然毒辣,但她也不知為什麼要曬太陽。 隻是曬過之後,身上沒那麼難受了。 於是她每天都在太陽底下暴曬著。 田君昊那天是說了什麼來著。 李湘蓮昏昏沉沉的想著。 太陽曬得她睡意沉沉。 她總覺得,那天好像是聽田君昊說過什麼話。 但到底是什麼話呢? 她怎麼都想不起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執著這件事? 想的頭疼都沒能想起來,她感到了無聊。 百無聊寂之時,她忽然想起了田君昊。 去京城的路上,一定不好走,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第七十二章 離開(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