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回頭對李濤說：“準備律師函，起訴吳董事造謠。”一句話讓偌大的會議室安靜起來了，落針可聞，眾人的表情也都變得很複雜.。“賀總……”吳董事的臉色由幸災樂禍變成了急的跳腳，他漲紅著臉解釋：“賀總，您彆這樣，我……我就是開個玩笑。”“開玩笑也要個度，吳董事不分場合的亂開玩笑，而且還是在賀氏集團這麼關鍵的時刻，你不擔心因為你的造謠讓賀氏集團的股價動**？還是說你沒有你說的那麼關心賀氏集團的存亡。”賀行冷笑著，渾身透著一股冰寒徹骨的氣息。吳董事在各個重大場合借著前輩的身份和賀行唱反調不是一次兩次了，董事會裡也不乏有人嫉妒賀家，跟著配合起哄的。此時那些曾經配合過吳董事的人臉色也齊刷刷的變了，起哄是一回事，真的讓公司倒閉了又是另外一回事。豆大的汗珠從吳董事的額頭淌下，不要錢似的，他語無倫次的解釋：“賀總，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這……這就是個玩笑，解釋下就好了，沒必要鬨大吧。”賀行緩緩起身，身高的優勢讓他強大的威壓更上一層樓，他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盼思歸是我們籌備的第一部電影，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白薇是最適合女一號的人選，如果有人還想讓夏凝做女一號，那你們可以自己眾籌給她拍電影，我不阻攔。”每個與他目光接觸的人都趕緊移開了目光，更有甚者已經在開始瑟瑟發抖了。賀行的眼神又變得深層了些：“還有，我和夏凝之間的事情是我的私事，如果再有任何我們賀氏集團的人在外麵無事生非的造謠，吳董事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話說完之後，賀行麵無表情的合上電腦：“我還有事，今天的會議到處結束。”……保姆車在高架橋上馳騁著，風聲拍打著玻璃，振聾發聵。李濤透過內視鏡看向後座，座椅前的小桌板上放著電腦，賀行正低著頭在上麵敲打著，速度很快，就像是交響樂。想到剛剛的會議，李濤的後背又有隱約的汗意，他小聲的提醒：“賀總，今天天氣不好，飛機可能會晚點，您要不先去吃點東西。”午飯的時間早已經過去了，賀行今天粒米未進。“到機場再說。”賀行的視線終於從電腦上移開了，他抬頭看著窗外，霧蒙蒙的天，像是要下雨一樣，不對，冬天應該是下雪。她記得傅菡是極喜歡下雪的，隻是A城基本不會有雪，偶爾下雪地麵上很少會有積雪。有一年好不容易下雪，傅菡在藍灣山上轉了一圈，用搜羅到的所有的雪捏了一對雪人，那雪人也隻比成人巴掌大一點。她為了防止雪人化掉還放在冰櫃裡麵了，結果某天傭人清理冰箱的時候，以為她的雪人是冰櫃結的冰坨坨，給她丟了。 傅菡知道後難過的不行，還大哭了一場，賀行廢了好大勁才哄好。想到這裡賀行笑了起來，心想如果今天A城能下雪該多好，他一定會給她堆一個雪人，彌補當年的遺憾。還沒到機場雪已經紛紛揚揚的飄下來了，隻是很小，不到米粒大小，沒落地就化成了水。賀行在西裝外麵套了件呢子，匆匆忙忙進了機場。惡劣天氣，航班延誤。今日全國大範圍降雪，大部分航班延誤；從烏城回來的航班一開始還有晚點幾個小時的提醒，結果到後來隻有一個“晚點”，晚點多久不知道。李濤動用關係在機場弄到了一間VIP休息室，賀行終於不用擠在人潮洶湧的機場裡麵了，也終於可以坐下來喝一杯咖啡。隻是他的神情絲毫沒有放鬆，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焦慮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風雪天航班最容易出事。……兩萬五千裡的天空上，傅菡看著窗外的天空，霧蒙蒙的一片，就像是有人在窗戶外麵貼了一層磨砂牆紙一樣，讓你介於看得清和看不清之間。突然飛機晃動了一下，機艙裡有不少人立刻叫了起來。飛機上的廣播說過好幾次，由於天氣太差了，這趟航班已經變換了好幾次軌道，可是現在看來這個操作並沒有力挽狂瀾。雷電聲突然響了起來，這一刹那飛機裡突然漆黑一片，讓本就威力強大的雷聲千百倍的倍增，就像是要將天空撕裂一樣。閃電已經湮滅，機場裡一片漆黑，飛機在晃動，已經有很多人哭了起來。傅菡的心卻變得很平靜，她在想如果今天她真的不能安全落地，她這一生會不會有什麼遺憾？她的父母已經不在了，這個世界沒有和她有血緣關係的人，這麼想的話也沒什麼遺憾的，不用擔心有人痛失至親。但是，賀爺爺會傷心吧，他這一生一直在商場上沉浮，經曆過兒子兒媳突然喪命的痛苦，他將傅菡當做自己的親孫女看待，他應該會難過吧。傅菡閉上眼睛默默的在心裡說：“爺爺，對不起，我又要讓你經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了。”睜開眼睛的時候，黑夜中她看到了賀行的臉，他沒說話，隻是用一雙含著熱淚的眼睛看著她。賀行也會流淚？會，那一年她初潮，什麼也不懂，以為自己要死了，很認真的跟賀行說遺言。賀行也以為她真的要死了，紅了眼眶，對她說了很多話，時過境遷，她竟然已經忘記了賀行當時到底說了些什麼，隻記得她聽了他的話後突然不害怕死亡了。白薇和洛清河坐在傅菡後麵的位置，是她和傅菡換的位置，主動要和洛清河坐在一起。將近十天的南極之行，他們看過帝企鵝，看過海獅海豹，看過漫天大雪，還幸運的看到了極光。本來這趟旅程可以持續更長的時間，洛清河說可以在烏城附近再玩幾天，是傅菡要求提前回來，洛清河隻能作罷。真的不怪傅菡鬨眼子，主要是某一天吃飯的時候，白薇突然豪氣萬丈的說她要追洛清河，然後她就真的開啟了死纏爛打的模式。傅菡知道洛清河喜歡南晴，所以她看到洛清河雖然拒絕了白薇，卻會是不是和白薇開玩笑的時候，她的心裡很膈應，就像是看到了賀行和夏凝之間的曖昧一樣。